待要丧气,人已被一个宽大的阴影笼罩得严严实实,独孤侯抬着眼,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巴图正站在身前,笑眯眯地看着自己。
害什么怕?咱们汗王这是叫你在咱们朔北好好放松放松!你以为是要生吞活剥了你
说话间,巴图一条胳膊已经搭到独孤侯肩上,紧接着一群朔北大汉朗声笑着冲上来,把独孤侯就往外面推。
这大起大落唬得独孤侯一愣一愣,他被人推着脚下不听使唤,只得扭着脖子转头从人群缝里寻沈鸢,指望着她来救他脱困。
但见岱钦从王座起身,抚须而笑阔步下了座台,身边跟随的正是沈鸢。
沈鸢清甜的声音传过来,像是憋着笑:独孤大人,他们是要拉你去喝酒呢。
一点也没要救他的意思。
不过这些莽汉真的只是拉他去喝酒了,说是朔北人的待客之道。喝酒还不够,晚些的时候又拉他去了马场,说是要骑马射箭,这也是朔北人的待客之道。
独孤侯捏着眉心,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年纪大了,筋骨不行了。
到了马场,汗王和王妃也在。
独孤侯远远地看着,看到身着裘衣的沈鸢骑着一匹乌黑骏马,手里握着弓箭朝远处的靶子射去。一匹雪白高马在旁,马上的岱钦聚精会神地看着,时不时出言指导。一黑一白的剪影立在地平线上,犹如日月凌空。
独孤侯看着入了神。
一年前,陈皇后急需一个替代品远嫁和亲,于是选中淮南王的女儿沈鸢。因为她只是个小藩王之女,在京都没有人脉根基,当初组成和亲队伍时,基本没有给予她多少陪嫁侍女与兵卒。
而后朝廷又选定了他这么一个仕途庸碌的三品官员陪行。给他的任务就一个:把沈鸢活着送到汗王面前,别半路死了就行。
这样的安置,几乎就是在宣告和亲公主短暂又悲惨的一生。
谁会相信和亲公主真的能在草原上过得好呢?没人相信的。
就算后来巴图来京都时和他说,王妃很得汗王的宠爱,甚至为着她拒绝了纳别人,他也只是一笑而过。
在他出使前,陈太后甚至召见了他说:到了朔北,去见一见绍阳,回来和哀家说一说。
他知道,陈太后太需要这些信息聊以慰藉了。知道一个人比她过得更惨,比她的处境更为艰难,让她确信自己当初替换下女儿的举动没有错,才能让她的心里有些安慰。
归根到底还是因为,没人相信沈鸢能在草原立足。
但是这是真的吗
小公主。
蹄声拉回思绪,独孤侯身旁多了杨清元。
世子爷。独孤侯低头。我早就不是什么世子爷了,不必如此称呼我。杨清元目光幽深:这次是汪淼叫你来的
又到了开春之时,北边的饿狼总是要喂一喂的。
杨清元盯着他:只为了这件事吗
独孤侯沉默。
杨清元面容冷峻:我了解汪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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